第五十五章 梦境残留(第1/5 页)
“克拉夫特先生?”老板缩回手,从冰冷的触感逃离,那只手让他想到了从海里捞上来的溺亡者,皮肤被水泡的发白起皱,砂纸般细碎的盐粒残留褶皱间,提供的摩擦像是专为抓住、拖下另一个受害人。
卢修斯和李斯顿闻言向克拉夫特脸上看去,金色碎发下,那双眼睛安静地睁开,泡发的手挡住伸来的手指,却没有对周围的一切提出什么疑问,彷佛处于刚醒来的懵懂中。
但那种眼神又不似混沌不清,而是凝视着虚空中某个不可捉摸的焦点,众人背后、高过房顶的更远处。
克拉夫特嘴唇颤动,举起的手张开。卢修斯以为他是要借力起身,于是握住他的手,可是克拉夫特并没有被反握住。
他的冰冷僵硬的手指勾勒存某种规律的轨迹,但生理机能所限,这个动作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,卢修斯法辨识他要画的东西,茫然地松手。
那具惨白、僵硬的身体放弃了空气中留下轨迹的尝试,转而支撑地面,把上半身从生冷的石板地面揭开。
类齿轮转动的机械、非生物感让每天相见的人显得陌生,一个令人解的意识操控着这具躯体,强行驱动不配合的关节屈伸收展,好像隔了漫长岁月,凭着断续的肌肉记忆重现往日的运动方式。
他花了几秒钟实现了翻身,以极别扭的重心面朝地面,手脚并用地转到半跪姿势,这个动作更顺畅了。
三人惊异于怪异的行动时,他的视从限远处拉回,眼球随脖颈转动巡视身边,最后停留火炉上。
潮湿的手抓住一根未燃尽的木柴,连着一串火星从炉火中抽出,焦黑的前半段上的燃烧的火焰扭曲着周围的空气,灰白的余尽簌簌落下。
“快放下那个,克拉夫特!”李斯顿想要阻止这个刚醒过来的人继续危险动作,却碍于燃烧的碳火从下手。
克拉夫特拄着手里的木条起身,平举至齐眉,火光映照他的童孔中,反射闪烁不定的红黄色跃动光影,逐渐流畅的动作说明他适应得很快,然而李斯顿不知道这是否是件好事。
对问话没有回应可能是精神异常的征兆,特别是这个人手里有个高温物体的时候,自知力会对本人及旁观者的安全造成巨大危害。
李斯顿按住想要上前交流的卢修斯,拦身后,带着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开一段距离,躲到长桌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