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钻石到花岗岩的王老五(第4/5 页)
“是。”钱开逸回答得很干脆。其实贺顿能不能借了这个关系进入电台成为正式职员,还是没谱的事。钱开逸大包大揽,不过是让父母安心。若说找的女子连正式工作都没有,在国家机关工作了一辈子的老人,说什么也不能同意。
钱开逸报告了自己将要主持的新节目。
“哪个大学毕业的呀?”老爸问。
热心听众说:“好,涅就涅吧。只是,我再到哪里听你们说话?”
钱开逸发现这是一个阴险的问题。老爸问的不是:“是不是大学生啊?”如果是这样,钱开逸原来准备说贺顿是个大专生,虽说大专没有大本好听,毕竟也有一个“大”字,糊弄过去就是了。钱开逸没有问过贺顿毕业于哪所院校,贺顿也从来没有说过。正是由于贺顿的从来不说,才让钱开逸断定她没有过硬学历。老爸直接跳过了大专直奔了大本,这让钱开逸不能驳了老爸的面子。钱开逸就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:“我同学。”
这难不住钱开逸。他说:“我的比方不一定合适,请你原谅。心灵七巧板既不是病了更不是死了,而是涅槃。凤凰涅槃,就是再生。”
老爸满意地点点头,儿子就读的是这个行当里的最高学府。
热线电话那头的热心听众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,应声说:“那你们这个心灵七巧板是病了还是死了?”
那边老妈不乐意了,捏着沾满油渍的碟子挥舞着说:“你同学?那得多大岁数啦?将来生个孩子,还不得是高龄初产?大人难产不说,孩子还容易先天畸形,搞不好就兔唇!”
贺顿当时不语,扭头看着窗外,街市华灯初上光华灿烂,播音室里反倒显得比较幽暗了。有关方针政策性的问题,贺顿作为一个客座主持人是没有资格回答的。钱开逸说:“一个节目也像一个人一样,有它的生命周期,有生老病死……”
钱开逸就是再超前,也撵不上老妈的风驰电掣,看着老妈激动得差点把手中的碟子当飞碟抛起来,他不得不控制老妈的思维速度,说:“咱先务虚行不行?别一下子扯到妇产科那边去。人家没多大岁数,和我一个学校,低好几届呢,小师妹。”
整理到他们刚刚进行过的告别讲话。很多听众依依不舍,用短信和热线电话进行告别。导播把听众的声音切进来,听众情深意切地说:“你们不再进行广播了,到哪里才能再听到你们的声音?”
老妈这才放下心来,专心洗碟子。老爸说:“长得怎么样?”
她为什么哭呢?她有着怎样的身世?是什么触动了她敏感的心灵?钱开逸不知道。
钱开逸刚要回答,老妈说:“你个老头子,不说先问问姑娘的人品如何,倒先关心起长相来了。娶个西施回来,你服侍得起吗?”
在极端安静的状态下,钱开逸甚至听到了贺顿胃肠的咕咕叫声。感谢那些高保真的设备,把所有的声音都收集在案,如今听起来依然惟妙惟肖。钱开逸还听到了眼泪的声音,那是在做一次关于孤儿的节目时,贺顿流下了泪水。当然,收音机跟前的听众不知道贺顿流泪了,钱开逸当时忙着操控机器和接收听众短信还有预报气象路况等信息,也顾不得照料贺顿的情绪,事情就过去了。此次重复收听的时候,钱开逸听到了贺顿泪洒衣襟的声音,分辨出了那滴眼泪坠落时空气的咝咝爆裂声……他一遍一遍地倒回带子,听着这滴眼泪的历程。当时不是一个很煽情的时刻,起码钱开逸没有一点要流泪的意思,但是贺顿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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