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个来访者,101个洋娃娃和我一道火化(第4/5 页)
乔玉华说:“是处长。”
一位风度优雅的老太太戴着宽檐呢帽,有一点像伊丽莎白女王,显得风姿绰约。看到贺顿进来,第一个站起身说:“您就是心理师吗?”
贺顿又问:“再以前呢?”
尽管贺顿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,候诊室内的热闹情形还是出乎意料。共有七八个人或站或坐地等候着她,好像迎驾。
乔玉华说:“那就是科长。”
都下班了,没法再安排别的心理师接谈,只有亲自出马。贺顿起身做的第一件事是用冷水洗脸,让别的来访者的故事都被泡沫淹没之后冲走。然后穿上自定义的工作服,在额头抹了一把风油精,浑身散发着樟脑的气味,出了门。
贺顿又问:“更早以前呢?”
不用多说,贺顿已明白。她说:“好吧。你叫他们等等我。”
乔玉华说:“我看你这么问太辛苦了,索性告诉我,你想知道的最早时期到哪里?”
文果不愿意重复这句话,但又不得不重复,她费力地说:“生命只有一个月。家人现在要带他回乡下去。临上火车之前,他要求见见心理医生。这是一个人最后的心愿……”
贺顿说:“解放前。”
“什么一个月?”话筒里突然涌出杂音,贺顿没听清楚。
乔玉华说:“那时我是一个革命者。”
文果的声音突然变小了,用类似李谷一唱流行歌曲的气声说:“来咨询的人得了癌症,今天医生已宣布无法医治,这是他们临终前的最后请求,只有一个月了……”
贺顿说:“打仗吗?”
贺顿松了一口气,说:“那不就简单了?你把情况说明后,送他们离开就可。有何为难?”
乔玉华说:“当然打仗了。我是一个勇敢的女游击队员。”
文果说:“他们不会一直呆在候诊室的,已经买好了夜里回老家的火车票。”
贺顿说:“你杀过人吗?”
“如果不走,就随他们便,一直待在候诊室好了。这么晚了,哪里能派出心理师接待他们?居然用这种威胁的方式,不能开这个头。”贺顿不耐烦。最近她身体委顿,加之和柏万福冲突骤起,今天又是多个棘手案主纷至沓来,实已山穷水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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