奎·轩尼斯小姐的最后告白(第二次尝试)(第4/5 页)
“我睡在那张椅子里,行不行?”
“没有,”我说,“我的情况不是那样的。”我试图保护自己,不想让他逼得太近。实际上,我从来不需要吃药。每个人的接线方式都不同。有时我觉得,抑郁一定像你脑海里的一支舞,如果你知道那支舞的话,随便什么都能触发它。
我本可以说行。对我什么损失也没有。我本可以去上床睡觉,随他在椅子里睡,然后仍然会有第二天。自他问出那个问题,已经过去二十年,你不知道我在脑海里多少次重现那个场景,又给出了多少不同的回答。我看到他在我的椅子里睡熟,我怕他着凉,给他盖上一床毯子,他像我一样变老,但我保护他安然无恙。行,戴维,我在我的梦里大喊。行,行,行。
我一度在谈论音乐——我刚从图书馆借来珀塞尔的专辑唱片——他说:“你介意我现在吃药吗?我抑郁了。”他说起抑郁,那样轻描淡写的方式,让它听起来就像一场感冒。他问我了不了解抑郁,我说,嗯,有时我也会情绪低落。每个人都会,我告诉他。我吃药吗?他问。
但我不知道之后将要发生的事,我是这么做的:
戴维告诉我,他从医生那里开了一些药。那种医生?我问。嗯,他说。那种医生。他告诉我别盯着他看,让他毛骨悚然,我说我只是放心了,仅此而已。我很高兴他去看医生了。
我看着你的儿子,他晃进我的客厅。我看着打开的手提包,四脚朝天的椅子。我热血沸腾。
那一晚的大多数时间他都非常安静,几乎悄无声息,像一个支支吾吾的人。他坐在暖气旁的扶手椅里,没有脱掉外套,而是缩在里面。他说,他希望参军,因此理了个发。看起来不像那么回事。他连直线都走不了。
我大吼:“不行!”我大吼:“给我走!”我大吼:“我受够了!”我的头突突直跳。喉咙感觉像被切开了。句子一直往外蹦,所有我从没对戴维说过的东西。这些话语就像我身体里的洞。我止不住。
等戴维踉跄地来到走廊的灯光下,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有多糟糕,那么红肿酸胀,眼周围的皮肤都像有轻微的瘀伤。他一定哭了很久。“现在我能不能拿回我的瓶子了?”他说。
“你撒谎。你一直在撒谎。你索取。你索取。你只知道索取。你从我这里索取。你从你父亲那里索取。你把你母亲逼得发疯,让她操心。你到底在做什么?你活着是为了什么?”我几乎喘不上气。
戴维的手在抖。他有一个金酒瓶子,但几乎拿不住。我从他手上拿过瓶子。已空了一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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