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，常爱登高望远(第4/5 页)

钱开逸说：“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。”

贺顿乜斜了眼睛说：“你不相信我的手艺？”

贺顿说：“那我问你，当初那个血流成河的处女，为什么没有成为你的新娘？”

钱开逸不由得咂咂嘴巴说：“咖喱鸡饭，令人神往。我还从来没有在家里吃过这种带有南亚风味的饮食。只是，估计咱们是吃不成的。”

钱开逸叹了口气说：“她以为跟我亲密了，就身心放松马放南山，很多毛病就暴露出来。我这个人，心好，但是眼毒。眼里容不得沙子。坠入情网，会使人的心灵倒退十万年。十万年之前，我们是什么？是虫子还是落叶？是海虾还是虎豹？”

贺顿说：“根据你这里所具有的资源，我们只能做一个简单的咖喱鸡饭。”

贺顿说：“别管十万年前，先说眼前。你认为咱俩适宜结婚吗？”

“有有。还是无公害的绿色鸡蛋。”

钱开逸说：“伯乐和千里马成了一家子。”

“鸡蛋有吗？”贺顿问。

贺顿说：“千里马一辈子感谢你。”

贺顿清理冰箱，看到两个表皮发绿的土豆，一个发了芽的紫皮洋葱，还有几个皱缩干瘪的胡萝卜，外带皮上有了溃疡的西红柿。冷冻室里，有几只鸡腿倒是白嫩肥胖，裹着少许冰碴十分新鲜。

钱开逸说：“别的就不多说了，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，我都当你是真的。见过我父母，咱们就稳步向前推进。”

钱开逸看看表，笑了。

贺顿说：“我不去见你父母。”

贺顿纠正道：“就是马上出锅，也只能算午饭了。”

钱开逸说：“怎么啦，丑媳妇怕见公婆？其实，你不算太丑，对对，说错了。简直就是不丑。”

钱开逸没有注意到这一点，陶醉在自我快乐中，说：“我已经饿了，你的早饭何时才能好？”

贺顿说：“丑不丑我心知肚明，用不着你鼓励。”

贺顿把头扭向一边：“你还是自己记住了好。”

钱开逸不解：“那你害怕什么？”

钱开逸说：“以前是真不知道，知道了也没有时间完成。以后就有了你了，所以，我知道不知道，不重要。”

贺顿说：“我不是害怕。我并没有答应你啊。”

贺顿说：“没想到你闭目塞听讳疾忌医。”

钱开逸说：“你没答应我，你怎么还和我这个啦？”他指指已经被贺顿压到了身子下边的床单。

钱开逸一本正经道：“这个规定，我以前不知道。以后也不想知道。”

贺顿说：“这是两回事。我喜欢你，可是我不能嫁给你。”

贺顿说：“懒人。冰箱是要一个月一擦的。”

钱开逸受了很大的打击，说：“你让我自卑了。我怎么啦，配不上你吗？你也太骄傲了。”

钱开逸说：“你想啊，能在这样的低温下生长的苔藓，起码也和北极南极的物种有一拼。”

贺顿走下床，开始慢慢地穿衣服，说：“其实，是我配不上你。我长得不好看，也没法进入你们家那样的书香门第。而且，我要告诉你，关于我的身世，都是编出的谎话。我有自知之明。而且，我还有自己的事业。”

贺顿说：“何以见得？”

钱开逸说：“我的事业不就是你的事业吗？咱们两个是共同的事业啊。”

钱开逸说：“假使长了苔藓，也是优良品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