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要死的人打交道特别省心,他们基本上都说真话(第3/5 页)
绛香说:“在那之前我什么也没说。”
绛香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眼前,刚才的恍惚,让她更加听不懂眼前这栋灰色的四合院,和大象有什么关系。她说:“这里有象牙吗?”
粉衣女子说:“不是这句。这句之前那句。”
汤小希火了,说:“你这个人太不尊重别人了,这里没有象牙,但是有狗牙,就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!”
绛香说:“我说你屁股上像盖了个戳。”
一看汤小希真动怒了,绛香命令自己集中精力,回到眼前。绛香说:“这实在不像个医院。”
粉衣女子说:“你刚才说什么来着?”
汤小希说:“像个家是不是?”
绛香说:“你管得着我吗?”
绛香也不觉得它像个家,哪有这么臭的家啊。但她不想惹汤小希生气,就点点头。汤小希果然高兴起来,说:“范院长的意思就是要把这里办成家,以后谁家有了要死的人,就都送到这里来。凡是穿粉红衣服的女娃娃,就是这里的护理员,要一直把一个人服侍到死呢!”
粉衣女子说:“你别走。”
绛香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你就是服侍老科学家的保姆了。”
绛香被人捅了痛处,也就不再搭讪,包好小包袱,准备一走了之。
汤小希说:“保姆多难听啊,好像我是单打独斗的老妈子。我们是护工,跟护士差不多一个档次。你明白吗?”
粉衣女子反唇相讥道:“那是因为我白。要是像你那么黑,只怕血结了痂都看不出!”
绛香乖乖地点头。汤小希说:“你要是再不明白,我就什么话都不说了。这里不能容太笨的人。因为人快死的时候,都是比较笨的,就得有聪明人猜到他们的心思。”
绛香说:“你屁股上还带着一块血色,好像杀好的猪后臀尖上盖的紫戳。”
绛香说:“我并没有说要到你们这里来啊。”
粉衣女子没好气地问:“你笑什么?”
汤小希说:“难道你还有别的地方可以找到工作吗?这是一个好地方,算你好运气,碰到了我。”
粉衣女子翻翻眼珠子,不想接受这萍水相逢的好意,就把裤子脱下来,露出白腿,到公共水管冲洗裤子。水流很凉很冲,她又怕受了寒,用手指尖捏着裤腰,左躲右闪地揉搓着。绛香就笑起来。
绛香说:“这里太臭了。”这是真话,直到现在,在院子里站了这么长的时间,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肺腑的犄角旮旯处,还没有轮换完的臭气。
几乎每个女孩在一生当中的某个时刻,都会遭遇这种尴尬的事情。绛香动了恻隐之心,说:“你要是不嫌弃,我带着衣服,咱俩的身形差不多,你先换上吧。”说着,打开了随身带的小包。
汤小希说:“没事,习惯成自然。刚开始的时候,你觉得臭,时间长了,你就不觉得了。就像你刚进花园的时候觉得特香,时间长了也就麻痹了。一样的。”
粉衣女孩不愿和她斗嘴,换上卫生巾之后,赶快扭身看看自己裤子上的血渍,好大一片洇在粉红布料上,触目惊心。女孩懊丧地自语:“真倒霉。一会儿还要来人检查工作,怎么办?”
绛香说:“那鼻子就废了。”
绛香不服气地说:“茅厕也不是你家挖的,你能进我就不能进了?”
汤小希说:“废不了,至多是昏过去罢了。以后还会苏醒的。”
绛香也进了公共厕所。那个粉衣女孩就说:“你干吗老跟着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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