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办一家心理所，比打家劫舍还费心思(第2/5 页)

贺顿不解：“我又不是打家劫舍干什么非法勾当，你至于这么紧张吗？”

汤小希说：“我成了主任，那你呢？”

“这是不可能的。”沙茵斩钉截铁地说。她平时温顺寡断，此次一反常态。

贺顿还真没想过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角色，让这一问给问住了，想了想，她说：“我就是所长。”

一个好汉三个帮。贺顿自认不是好汉，当然需要更多的帮助。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培训班同学沙茵的时候，沙茵几乎第二次昏过去。沙茵第一次几乎昏过去，是得知自己考试未过，只有参加下一轮的考试，幸亏海岛的风和女儿嫩脸的摩挲，才让她复原。

汤小希说：“那咱俩谁大啊？”

贺顿以考核第一名的成绩，拿到了心理师的证书。贺顿把那本来之不易的棕褐色的人造革封面的证书，几乎攥出水来。这是她唯一一本真的证书，为了这本证书，她付出的太多太多。付出的既然多，就要有所回报，她决定开一家心理所。

贺顿说：“我领导你。”

理由很简单，贺顿卖的并不是自己，只是美白膏。至于自己，不过是噩梦中的梦游。她如果不这样对自己解释的话，没法用那些钱交学费。

汤小希说：“这最好啦，我就喜欢被人领导，让我干点具体的事，我能干着呢！要是发号施令，就憷头。”

贺顿拿了钱，起身走了。第二天早上，秃头出门的时候，几乎打不开自己的房门了。在他的门口，严严实实地堆满了美白膏的盒子。他气得捶胸顿足，想不通那个瘦小的外地女孩子，为什么在拿了钱之后，还要把这些东西千辛万苦地摞到他门前。

贺顿说：“那好吧，我现在就发布咱们心理所的第一个指示，你到工商管理部门打探清楚，办一个心理所都需要哪些手续，然后咱们就一步一个脚印地开始筹备。”

秃头说：“好吧。算我倒霉。”

两人一击掌，好像刚刚扣球成功的女排队员，要把好运气传染给别人，异口同声地说：“嗨！嗨！”

贺顿活动了一下腰身，下半身冰冷更甚。说：“好吧。七折。你要是还不答应，我就告你强奸。”

几天之后，汤小希来到贺顿租下的房子，正好柏万福旅游还未归来，两个人可以放肆地大叫大嚷。贺顿事先在厨房里熬下热气腾腾一锅八宝粥。

秃头梗着脖子说：“肉跟肉不一样，要看长在哪儿。”

贺顿忙着给汤小希递拖鞋，说：“都打探清楚了？”

贺顿说：“没有那片肉，不能少那么多钱。”

汤小希抹抹睫毛上的汗珠说：“基本上吧。”

秃头说：“最多六折。”

贺顿说：“先吃饭。吃饱了，咱们就有劲了。”说着，一人一把小勺，开始喝粥。

贺顿说：“你说给多少？”

“难吗？”贺顿问。原想吃完了饭再说详情，等不及了。

秃头说：“不成。太贵了。八折你拿不到。”

汤小希说：“不难。基本上和审批一个香烟摊子的要求差不多。”

贺顿说：“最少八折。”

贺顿大吃一惊，说：“不能吧，这几天我看了很多资料，人家外国，难着呢。”

秃头说：“对了。”

汤小希说：“外国怎么批，咱不知道，反正咱们这里的手续不复杂，中国特色。”

贺顿说：“想打折？”

贺顿非常高兴，说：“真是天助咱们。”

秃头说：“不是就不能是刚才说的那个价钱了。我给不了那么多。”

汤小希又说：“别高兴得太早了！”

贺顿说：“不是就不是。不是怎么啦？”

贺顿说：“既然不复杂，咱们又不傻，为什么办不成呢？”说完，她深深地喝了一大口粥，红豆绿豆花脸豆白芸豆依次滚过喉咙，落袋为安。又要给汤小希添粥。

秃头说：“我从来也没碰到真的，反正你不是。”

汤小希推开贺顿的手说：“饱了。”

贺顿说：“应该是什么样子？”

贺顿说：“也没什么好吃的，不过是个水饱，一会儿就又饿了。再吃点吧。”

秃头说：“那你上回还装什么正经，我以为你应该……是。”

汤小希说：“你毁了我的减肥大计。”

贺顿翻翻白眼说：“我没说我是。”

贺顿说：“嫁给一个屠夫，还减什么肥。”看到汤小希直瞪自己，赶紧改口道：“不是屠户，是连锁店老板。”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，忍不住笑起来说：“那你去买肉一定不用花钱了。”

秃头说：“闹了半天，你不是。”

汤小希说：“不是告诉你，我正减肥呢，好久不吃肉了。”

贺顿说：“你不让我哭，难道还不让我笑吗？”

贺顿用一番玩笑话把正题岔开了，其实是她不愿听到为难的事。但是，你既然打算大干一场，又怎能避开必要的环节。只好面对：“你详细说说具体都有哪些困难？”

秃头说：“你还在笑？”

汤小希也严肃起来，说：“只有两个困难。”

待秃头爬起身来，看到贺顿的微笑，吓了一大跳，赶紧把衣服穿起来，好像这里不是自己的家，是拘留所。

贺顿说：“你真把我吓着了，只有两个困难，有什么克服不了呢！”

贺顿只好做出一个笑脸，并且把这个微笑一直保持到了最后。她想到自己终能成为心理师，笑容就由衷地灿烂了。

汤小希说：“贺所长，你听好了。这两个困难就是，第一，你要有一个有房产证的房子，作为你的营业地点。第二个，你要有10万块钱作为开办资金。”

贺顿就噙着眼泪开始脱衣服。秃头说：“把你的眼泪擦干净。你要是哭哭啼啼的，就滚蛋！老子花了钱，是要买痛快的。你哭，我就不给钱！”

贺顿说：“租的房子行不行呢？”

秃头男人说：“你得让我看看货色满意不满意。”

汤小希说：“也行。只是那家租户必得同意把他们的房子作为你的办公地点，签字画押。要是你跑了，他的房产就是抵押。”

贺顿说：“我急需一笔钱。我把货卖给你。”

贺顿说：“10万块钱，能不能少一点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