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需要膀大腰圆长得像鲁智深的心理师(第3/5 页)

柏万福说：“这还不简单，起码有一样树叶吧？夏娃既然已经穿在身上了，当然要带着走。我看过图片。”

武大汉说：“那我不到里面就座。你们欺骗了我。”

贺顿哭笑不得，说：“树叶不算。”

詹勇说：“通常是这样……”

柏万福说：“那就是蛇了。”

武大汉说：“屁股一坐下，咨询就算开始了？”

贺顿怕蛇，吓了一跳，说：“带什么不行，干吗非带着蛇啊？”

詹勇说：“请心理室里面坐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这叫冤有头，债有主。伊甸园那个地方估计是不能杀生的，索性把它带出园子，找个地方报仇雪恨。然后还可以烧着吃，再讲究点，煮个蛇羹什么的，大补。”

武大汉笑起来说：“您一定是搞错了。我昨天和你们预约的时候，说得很清楚，我要一位人高马大的咨询师，你们答应了。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，好像就是这位先生答应的。”武大汉回身一指柏万福。柏万福早被这突然的事变吓得不知所措，见战火燃到自己身上，说什么都不是，只有尴尬无比地点头。

贺顿听得有趣，说：“不对。再想。”

“我叫詹勇。是您今天的心理师。”詹勇风轻云淡。

柏万福说：“那就一定是个苹果核。夏娃既然吃了果子，觉得香甜可口，干脆就把种子偷偷掖在了身上，到了凡间，种出了苹果，一来是自己可以充饥解馋，二来还可以摆个小摊……”

“您好。您是……”武先生不知道这瘦小枯干的男子是何方人氏。

贺顿笑得直不起腰，说：“后来的人都是亚当夏娃的后代，他们是一家子。就算果实累累，也只能是送给自己的后人吃，买卖是不可能的。”

詹勇走过去，说：“武先生，您好。”

看到贺顿很开心，柏万福很高兴，说：“那我就真猜不出来了。”

对于心理师来说，只比预定时间提前一分钟，就是迟到了。贺顿把詹勇拉到一边，低声说：“来访者已经到了。就是我昨天同你说过的那个情况。”

贺顿说：“我告诉你。上帝生气之后，要把亚当和夏娃赶出伊甸园。亚当偷着看了一眼人间，风雨飘摇险象环生，觉得自己和夏娃这一去千难万险，苦日子不定怎样煎熬呢，就恳请上帝慈悲，送他们几种消灾免难的法宝。上帝想了一下，说，好吧，就送你们两样东西吧。一个是休息日，另一个是眼泪。”

詹勇急匆匆赶进来，连连说：“不好意思堵车了。还好，还差一分钟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。上帝实在是个小气鬼。休息是自己的，眼泪也是自己的，还用得着他老人家馈赠吗？完全可以自产自销。累了，就躺倒休息，暂时死一回，天亮了又醒来……”

柏万福一下子简直要晕过去，原来，心理师还是没有到，此人是来访者。“您先坐，您喝水，您喘口气……”柏万福一个劲儿地张罗，待到一转身武大汉看不到自己神情时，恶狠狠地对贺顿撇嘴：你约的那个人到哪儿去了？！

柏万福说得兴起，贺顿说：“打住打住，休息并不等于睡觉。”

武大汉说：“我就是来访者啊。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，要一个人高马大的心理师。”

柏万福坏笑着说：“我知道。常说的睡觉就是指干那事。那事还真不能算是休息，重体力劳动。民间说，人间三大累，麦收脱坯操……这算一宗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对。来访者也姓武。”

贺顿把一只手指头竖在唇边，说：“嘘……”

武大汉说：“是啊。还有一个姓武的啊？”

柏万福不以为然，说：“反正就咱俩，又没有外人。”

柏万福一乐：“您也姓武？”

贺顿说：“就是咱俩，也不能胡说。这里是工作的地方，说溜了嘴，以后会出娄子的。你要再胡说八道，我就不讲了。”

大汉说：“姓武。武松的武。”

柏万福赶紧求饶，说：“好，以后我公私分开。休息不是睡觉，但睡觉一定是休息。这下对了吧？”

柏万福说：“您贵姓啊？”

贺顿说：“也不一定。有的人躺在床上失眠，比上班还累。”

彪形大汉说：“行。以后早点到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我不跟你抬杠了。反正我是会休息的一个人。不是我要休息，是社会非让我休息。就算休息咱们达成共识，可眼泪这事，我又想不通了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还是早点来做准备好。不然，人家来访者到了，咱们还没安顿妥帖，不合适啊。”

贺顿说：“哪点不通？”

大汉说：“来了。我没迟到啊。这还提前了五分钟呢！”

柏万福说：“人生下来就会哭，你要是不会哭，接生婆把你两脚倒提溜着，啪啪两巴掌把你打伤心了，大哭起来，人们就都笑了。所以，哭是个本能，用不着劳烦上帝老人家眼巴巴地送了来。如果一定要算礼物，实在是太寒酸了。”

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门口。柏万福热情地说：“您总算来了！”

贺顿说：“人能流眼泪，是个创造。”

柏万福一想也对，就算出了个三长两短，也得贺顿收拾残局，就不再啰唆。到了还差五分钟三点的时候，门铃终于响了。柏万福抹抹头上的汗说：“我的天！总算来了。总算赶在来访者之前到了。”说着，三脚并作两步去开门。

柏万福说：“别把人吹得那么邪乎，牛也能流眼泪，如果你要杀它的时候。我见过。”

贺顿火了，说：“你还有完没完啊？这不还没到时间吗！沉住点气。你把我的头都吵大了。”

贺顿说：“可你见过一头牛为了另一头牛流眼泪吗？牛不能，但是人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