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需要膀大腰圆长得像鲁智深的心理师(第4/5 页)

柏万福说：“这个来访者可是我约下的，是我捶胸顿足地跟人家保了证的，要是心理医生迟到，我的脸往哪儿搁？”

柏万福说：“想让一头牛为了另外一头牛流眼泪也不是什么难事。我虽然没见过，但是，我能做到。”

贺顿头也不抬地说：“你放心。人家也是老江湖了，估计不会误事。”

贺顿来了兴趣，说：“你有什么法子？”

两个人就等着。十几分钟过去了，来访者没到，膀大腰圆的心理医生也没到。柏万福坐不住了，说：“你约下的这个心理师咋回事啊，太不守信用了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我买上二斤洋葱，细细地剁碎了，用一个塑料袋子装了，一股脑地套在牛头上，当然了，前提是牛必须拴紧了，保证我的绝对安全，要不你就有可能成了寡妇。过不了两分钟，就是牛魔王也得泪如倾盆。你信不信？”

贺顿说：“你还挺操心的。没事。”

贺顿说：“真亏你能想得出！我告诉你，有科学家研究了，用洋葱熏出来的眼泪，和一个人伤心悲痛时流出的眼泪成分绝对有差异。”

第二天下午两点半，柏万福沉不住气了，说：“你约的心理师什么时候到啊？我可跟人约的是三点。这就快到时间了，要是来访者都到了，咱的人才呼哧带喘地进来，恐怕给人的印象不大好吧？你赶紧打个电话催催，是不是头一次到咱这儿来，找不到地方了？”

柏万福大惊说：“看起来透明带咸味的眼泪，品种还大不一样？”

贺顿说：“你放心好了，都交给我安排。”

贺顿说：“我问你，眼泪是从哪里流出来的？”

柏万福是个稳妥的人，说：“哪一位啊？我觉得常来的这几位心理师，没一个身材够这标准，除非你发展新生力量。你那边还没敲定呢，先把这边定死了，是不是悬啊？还是先找着长得跟施瓦辛格那模样的男心理师，咱这边再操作不晚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这个问题也太弱智了吧？从鼻子里流出来的那叫鼻涕。眼泪当然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。”

贺顿思谋了一下，打了几个电话，对柏万福说：“你就和来访者最后约定时间吧，明天下午三点。”

贺顿说：“你身体里还能流出什么东西？”

柏万福说：“我也不知道你同学当中，有没有膀大腰圆跟鲁智深那模样的心理师，要是有，我就和来访者最后定下话。要是没有，也就趁早别揽那瓷器活儿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能流出尿。还能流出血。大便是拉出来的，算吗？”

贺顿说：“真奇怪。我听说过要博士的，还听说过要有留洋背景的，还听说不要男的或是不要女的，可没听说过对身高体格有要求的。看来，把咱们这里当拳击场了。”

贺顿宽宏大量地说：“也算吧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估计有点关系。他说，要一个高大威猛的心理医生给他看。”

柏万福冥思苦想说：“如果哪儿发炎了，还能流出脓来。”

贺顿说：“这又怎么啦？又不是景阳冈上打老虎，和声音高低没关系。”

贺顿说：“你恶心不恶心啊，居然把流脓都算上了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那人是个男的，姓武，武松的武。听声音，五大三粗。”

柏万福不服气地说：“你问我流出什么，我就使劲想，想到小时候闹耳朵底子，顺着耳垂流脓，这当然算是流出来的东西了。”

贺顿说：“什么要求？”

贺顿不得不屈服，说：“好好，算。你就不要具体形容了。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，是不是？当然，除了流脓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我预约下了一个来访者，只是他的要求有点怪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你这么一说，想想也真是的。你要是不拉屎，就会憋死。你要是不撒尿，就会胀死。女人家要是不流血，就是干血痨。流脓也是好东西，要是不让脓流出来，窝在里面祸害就大了。”

预约成功率大约在百分之一。也就是说，一百个电话之中，只有一个人会决定来这里一试。除了贺顿自己做心理师以外，沙茵和其他外聘的心理师也常来。

贺顿继续循循善诱，反正也没有来访者和电话，乐得进行深入探讨。贺顿盘算，如果把柏万福培训好了，对工作也是促进，便乐此不疲。贺顿说：“眼睛后面是什么？”

两人说着，来了电话就接，没电话就看心理方面的书。柏万福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，也算其乐融融。

柏万福摸摸寸头说：“是后脑勺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就算用不了四十年，三十年也是有的。到那时候，咱俩都住敬老院了。”

贺顿说：“后脑勺前面是什么？”

贺顿说：“也对也不对。中国现在是有人连饭都吃不饱，但也有人得肥胖病富贵病。中国人也许用不了你说的那么长时间。”

柏万福的手又回前边，说：“是额头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就凭中国穷，就凭中国人多。胃还没填满，谁还顾得上心。”

贺顿说：“在额头和后脑勺之间是什么？”

贺顿有些奇怪，说：“凭什么这么说？”

柏万福不干了，说：“媳妇，你折腾死我了。你想说什么就照直说出来，你要是不想说了，我就上街买菜去了。我妈说今天吃饺子，让我无论如何买回韭菜，要本地产的，紫根的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乖乖，中国最少要用四十年。”

贺顿说：“笨死了。后脑勺和额头之间就是大脑啊。眼泪是从最靠近大脑的洞穴之中涌流出来的，你想想这方寸之间是怎样的战略要地，就会对眼泪肃然起敬。”

贺顿说：“资料上说美国用了二十年。”

柏万福说：“你这么一点拨，我就明白了。眼泪就是泉水，把毒素溶解其中，排出体外。眼泪就是下水道，就是垃圾箱，就是排污系统。对了吧？”

柏万福说：“用了多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