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要的是情感上和记忆中的真实(第5/5 页)
大芳说:“既然这样坚贞不屈,又怕什么好女人坏女人呢!”
贺顿似明白不明白,说:“您能讲得更具体些吗?”
过了几天,大芳就把易湾约到了自己家参观。一进家门,易湾就被整洁和豪华震慑住了,说:“芳阿姨,想不到你家这样腐败。”
姬铭骢说:“你生气了,这很好。这说明我击中了你的要害。要知道,对于一个好的心理师来说,事实上的真实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情感上的真实,是记忆的真实。因为它,只有它,才最深刻地表达了人的感受和希望。要知道,记忆是灵魂的奴仆,不是真实的书记官。”
大芳笑笑说:“这并不是腐败,不过是到了一定的位置就会有的待遇。”
贺顿大叫:“这是倒打一耙!明明是他们两个人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,把我搅糊涂了,怎么能把账算到我头上!”
易湾摸着红木家具说:“像故宫。”
姬铭骢说:“还会有更多的可能性,人是如此的复杂。我能想得出的一种可能性是——他们夫妻双方联合起来,同仇敌忾地对你这个心理师说,你为什么揪住不放?是何居心?!”
大芳说:“其实这是仿红木,真正的红木凭你叔叔的俸禄是买不起的。如果家中有,就一定是贿赂了。”
贺顿苦笑道:“也许有,但我想不出来了。”
易湾说:“你嫁了叔叔,是莫大的福气。”
姬铭骢说:“还有第四种可能吗?”
大芳由衷地说:“你会比我有福气。年轻靓丽有学问,前程不可限量呢!”
贺顿想了想说:“也许两个人都摔门而去,再也不会来了。”
易湾说:“女子干得好不如嫁得好,师姐们都这样教导我们。”
姬铭骢说:“还有第三种可能吗?”
大芳说:“我看女子先要干得好,不然你就没有地位,哈巴狗似的依附着男人,那日子不好过的。”
贺顿说:“估计或者是吵得一塌糊涂,各执一词,谁也说服不了谁;或者就是大家都不做声,以沉默标榜自己所说的答案是真实的。”
易湾说:“好,我听阿姨的,好好干。”
姬铭骢说:“让我们想象一下,会有怎样的情景出现?”
大芳就领着易湾楼上楼下地巡看,好像执勤的哨兵。易湾毫不掩饰她的惊讶和艳羡,这让大芳很是受用。在易湾逼人的年轻美貌和高不可攀的学历面前,大芳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,但是她装修豪华的房间给她找回了部分的自信,她精致的摆设和墙上的字画,让她的头渐渐地抬了起来。是的,一个女人的学历,离开了学校,又有什么用呢?当你在超市买面包的时候,一个博士和一个打工仔付出的钞票是一样的。当你在品牌店买真皮手包的时候,公务员也不能比一个站街女少付一分钱……大芳终于在自己的家里,找回了自己的自尊。
贺顿说:“让他们两个人对质。”
看到客房的时候,易湾说:“好舒服啊。我一辈子也没有住过这样高级的房间。”
姬铭骢说:“那你怎么办呢?”
大芳含笑道:“如果喜欢,你可以住在这里。”
贺顿一脸茫然地说:“不知道。大芳和老松两人说得都很肯定。”
易湾说:“喜欢是喜欢,但我不能住在这里。”
姬铭骢说:“你现在能搞清楚当年老松抛进池塘里的糖块,是真的大白兔奶糖,还是裹着的石子?”
大芳不明白,说:“为什么?”
贺顿受了夸奖,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,她还是不得要领,略带恳求地说:“姬老师,您还得点拨我一下,我不大明白。”
易湾说:“这会影响我的斗志。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。在您这里享受惯了,再回到我的学生宿舍,就会苦不堪言。”
姬铭骢频频颔首,说:“这还有点优秀生的味道。”
大芳就越发喜欢这个女孩。闲聊的时候和老松说起来,老松说:“这是欲擒故纵的伎俩。”
贺顿很不好意思,试探着说:“您是说临床心理医生并不追求事实的真相,那是警察和侦探们的工作范畴。”
大芳火了,说:“你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。”
姬铭骢绷起脸说:“可惜了你竟考出过那么高的分数。”
老松说:“人本来就是那么坏。”
贺顿摸不着头脑,说:“那您是什么意思呢?”
大芳说:“真该让你看看这个清纯的姑娘,你才知道人间还有真情。”
姬铭骢说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老松说:“我不见。我见过的清纯姑娘多了,最后无一不是露出獠牙有所企图。清纯不过是她们的敲门砖。”
贺顿有些不得要领,说:“姬老师,您的意思是要教导我改行吗?要为我做职业生涯辅导?”
大芳说:“那我呢?我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。”
姬铭骢说:“那你就应该到刑事侦查部门,最次也应该到私人侦探那里谋个差使,可能更适合你。”
老松说:“你是一个例外。这也就是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原因。咱们是结发。”
贺顿愣了一下,她从来没有发觉自己是一个对戏剧性很感兴趣的人,就说:“也许吧。但我觉得自己主要是对事情的真相很感兴趣。”
大芳说:“我不是糟糠。”
姬铭骢说:“看来,你对戏剧性很感兴趣。”
老松说:“那你是什么呢?古往今来,到了这个岁数的女人,都是糟糠了,你不要不服气。”
贺顿说:“它很富有戏剧性。一对夫妻,描述的是同一件事情,同一种关系,出场的人物也应该是相同的,但结论完全不同。我不知道该相信谁。”
大芳说:“我是夜明珠。”
姬铭骢沉思良久,说:“这个案例为什么让你如此放心不下?”
老松也不和她争论,说:“老夜明珠,睡觉吧。”
贺顿一五一十地把案例报告了一番,然后说:“我该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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