沮丧就像铁锈一点点堆积起来(第4/5 页)
贺顿说:“作为你的心理师,我已经烦了。”把切身感受说出来,是一步险棋,虽然它是实话。
贺顿反倒笑了,说:“你怎么如此健忘?刚才不是你亲口说的不要再来了吗?”
大芳并没有恼羞成怒,反倒像碰到了知己,说:“你以为我就不烦吗?我比你更烦!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大芳大惑不解。
贺顿说:“好事。”
“没有。我最近没有看到过他。”
大芳说:“你幸灾乐祸?心理师不应该这样没有阶级感情。咱们两个一起烦了,怎么是好事?”
“老松给我使坏了?”大芳脑筋转得很快。
贺顿说:“物极必反,才会寻求改变。”
“也不是。”贺顿很肯定地作答。
大芳说:“我一直在寻求改变,否则我不会厚着脸皮又到你这里来。”
“那你对我黔驴技穷了?”大芳反唇相讥。
贺顿说:“因为你想改变,我才和你在一起。大方向是一致的。”
“没。”贺顿明确否认。
大芳说:“从哪里改变呢?”
大芳哭丧脸道:“贺老师,你烦我了?”
贺顿说:“从你脸上的笑容。”
大芳凛然一惊。她已经习惯了到这里来一诉衷肠,博得同情和叹息,寻求世人对自己最后的关切和注重……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现在,突然一风吹了,说没就没了,如何是好?
大芳说:“笑容?我一个半老徐娘,现在又成了寡妇,怎么会有什么笑容!”
贺顿说得很和缓,没有任何情绪和要挟的成分在内。这不是一个手段和策略,是此时此地的真切想法。尽管她对大芳这个案子饶有兴趣,尽管她已经有了新的方向和策略,但都不会挽留大芳续治。
贺顿不慌不忙地拿出一面小镜子,说:“我也很奇怪,当你说到大小老婆的时候,你的脸上就是出现了笑容。”
贺顿说:“我对你无能为力了。如果你不再相信我,当然可以不再来。不必奢谈以后,咱们立马生效。”
大芳真的拿过了小镜子,照了照看了看,说:“那是不可能的。”
贺顿静看大芳表演,如果是从前,她会焦虑,会急赤白脸地表白,会像猴子献宝一样把自己的分析判断和盘端出,会不遗余力地展示自己的理论框架和对问题的基本看法,会期望得到来自大芳的认同……总之,她会以滔滔不绝来展示水准。但这一次,贺顿不再周旋旧窠臼。正果修成,人就安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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