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犬病人会看心理师吗(第3/5 页)

贺顿麻利地把衣服脱净了，半身像斩断的冻带鱼一样冷滑。她不能让柏万福帮她扒光，那样就显得自己像个受害者。她不是受害者，她是决策者，事态在她的掌握之中。

汤小希不屑地说：“那你可以到蓝屋去，保险让你跟头鲸鱼似的，有海底世界的感觉。”

柏万福很激动，摸着贺顿光滑的身体说：“你怎么这么凉呢？”

柏万福受了鼓励，很是高兴，说：“粉红色太闹得慌了，也许小丫头们喜欢，但像我这样的男人就觉得轻飘飘，镇不住场子。”

贺顿说：“女人是冷血动物。”

贺顿此刻虚怀若谷，面朝柏万福说：“你的意见是……”

柏万福说：“蛇才是冷血动物呢。你摸摸，我身上热着呢……”说着，就把贺顿的双手往自己下身拉去。贺顿猛地抽出一只手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柏万福不解，说：“你怎么啦？”

柏万福说：“既然你能发表意见，就不兴我也谈谈看法？”

贺顿说：“我怕自己叫出声来。”

汤小希见看法被否定，不悦道：“姐夫，据我所知，你也不是什么科班出身，凭什么就说我选的颜色不行呢？”

柏万福的激情重新被点燃，说：“没事，想叫就叫吧。”但他突然抬起身，嘟囔了一句：“我上个厕所。”就走出了门。

“我看这两种颜色都不咋样。”一男人插话，原来是柏万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。

贺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。做人家的媳妇，就得过这一关。况且，贺顿早就练出了魂飞天外的本事，身体麻木不仁，精神独自翱翔，对即将到来的新婚之夜，也就安之若素。不料柏万福回到床上，火气丧失殆尽，哆哆嗦嗦地说：“这么冷，咱们还是安生睡觉吧。”说着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，滚到一边独自睡去。

贺顿退后几步，打量着目前还脏兮兮的墙壁，仔细设想着将来的艳丽，半晌不语。

贺顿心中疑惑，抵不过睡意，也昏昏然。就在马上入睡的一刹那，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。她本不想追究了，但与生俱来的好奇心，让她有所行动。她爬起身，披上衣服，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。

汤小希说：“那你就有的漆成淡玫瑰色，有的漆成淡海蓝色，好像夏宫和冬宫。”

走廊尽头是厨房，厨房有一扇对外的窗户。午夜时分，月光透过窗棂，把塑料布一样银白的月光，洒到了过道的地面上。在水洼般清冷的地面上，站着一个佝偻着腰身的女人，她的头发披散着，眼白散发着苦杏仁一样惨白的光斑。

贺顿说：“冬天温暖了，夏天看着是不是太热？”

如果不是有所预料，贺顿会吓得真魂出窍。

汤小希说：“原来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，只关心你的房子。嗨！重利轻友哇。再有就是颜色。我还是喜欢粉红色。看着温暖。”

“您这是干什么？”贺顿问。

贺顿说：“谁问你改嫁的事，我说装修。”

“睡不着，起来遛遛弯儿。”婆婆不动声色地回答。

汤小希说：“还有就是如果能找到比卖肉郎更好的人，我就改嫁。”

“既然是遛弯，您就应该走动走动。我怎么没听见一点声响啊？”贺顿想起了著名的“俄狄浦斯情结”。是你大意了。你既然嫁给了一个寡母的独生子，你就该想到这一切。

贺顿说：“说正经的。还有呢？”

“怕扰了你们的清梦。”婆婆说。

汤小希吐吐舌头说：“我这辈子也不当法人。”

“没那么严重。我们还没睡呢，您不累吗？”贺顿反唇相讥。她倒不是一定要和寡婆婆针锋相对，只是在这寂静的夜晚，想看看这个现实生活中的经典人物会如何应答。僵持下去有点难堪，但她不愿就这样打道回府。

贺顿说：“要是这个小店出了事，需要有人坐牢，我这个法人就当仁不让了。”

“你们好好睡。我也回去睡了。”婆婆毕竟不是心理学家，被人发现偷听儿子的房，不敢恋战，拍马要走。

汤小希敲着自己额头说：“看来法人和普通人想的就是不一样。”

“您什么都还没听到，就这么走了，不是太亏本了吗？”贺顿说。

贺顿翻了一眼说：“你就不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？装修是百年大计，若是以后红火了，来的人多了，心理师也多了，再兴师动众地重建，麻烦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