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个来访者,我家的婚床上躺了十个人(第3/5 页)
贺顿说:“您尽管粗声大嗓地讲话,不碍事。刚才是在外面,有旁人,所以要彼此照顾。这里是治疗间,隔音设备很好,你可以放开了讲。”
男子不悦道:“你这个人,怎么逮住蛤蟆攥出尿——穷追猛打啊!差不多就行了。”
男子说:“吵架行。我们就爱粗声大嗓地吵架。您这里都跟蚊子似的说话,不惯。”
女子说:“这是原则问题。”
女子说:“我们就是能瞎说,到了正儿八经说话的时候,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”
男子说:“笑话。你要是和外人睡觉,那倒有可能沾点原则的边儿,要是和我睡,没原则。”
两人规规矩矩端坐着,一言不发。贺顿说:“你们刚才不是挺活跃的吗,现在怎么不说话了?”
女子说:“你不要胡搅蛮缠。”
贺顿说:“不会总这样的,但也不会总不这样。”说完,她转向站在一旁的男女:“请先填个表,然后咱们开始。”
贺顿要出手了。对男子说:“我觉得你妻子说得有道理,睡觉是一个人的事情。不是你和你母亲的事。”
文果说:“以后要是总这样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干活啦!”
男子说:“我小的时候,一直和她在一起睡觉,一直到我十五岁。”
贺顿说:“安排给我。”
贺顿心想,难怪呢!
文果撅着嘴对贺顿说:“那您把他们安排给哪位心理师啊?”
女子趁势揭发道:“睡觉算什么?他还一直吃他妈的奶水,直到上学了,课间休息的时候,还回家掀开他妈的褂子咂口奶再上课去。”
男子有些不好意思,女子埋怨道:“真丢人!为了省钱,连个要饭的都不如。”
男子不好意思了,说:“别胡咧咧。这是两码事。”
贺顿说:“这二十块钱是不能免的。心理治疗不是慈善机构,心理师也不是慈善家。收钱是因为我付出了劳动,你尊重我的劳动,我才能帮助你们。在国外,就是一个乞丐要做心理治疗,心理师也会收他一块钱。这才公平。”
贺顿严肃地说:“这是一码事。”
文果撇嘴:“得寸进尺。”
男子不满:“您不能因为自己是个女的,就向着女的说话。”
男子心思更活泛一些,讨价还价:“二十块钱,对我们来说,是一笔钱,对你来说,毛毛雨。您既然一张口就免了那么多,索性好人做到底,连这二十块钱也一风吹了,我们更谢谢您大人雅量。”
贺顿说:“我其实是向着你说话。”
女子看来很高兴,说:“如果是这个价,我们做。这是我们能够付得出的最多的钱了。”
男子说:“听不出来。”
贺顿挥挥手:“就这样定了。”
贺顿说:“我猜你是个孝子?”
文果蹦起来,说:“二十块,这也太少了!”
男子说:“那是。乌鸦还知反哺,不孝还算是个人么?”
贺顿说:“那好,咱们这次心理治疗,就二十块钱。”
贺顿对女子说:“一个对自己的父母好的男人,是让人放心的男人。”
女人说:“如果不是一级菜,要二三级的,也就二十块钱吧。”
女子说:“那是。当年我也是看到了这一条,才下决心嫁他的。”
贺顿注意到了他说的是“忍受”,而不是通常所用的“承受”。不管这么多吧,贺顿继续推进此事:“原谅我不是特别清楚二百斤冬储大白菜到底是多少钱?”
贺顿对男子说:“行孝并不意味着和父母绑在一起。如果你的儿子长大了,天天腻在你们家,你作何感想?”
“做一次,和冬天储存二百斤大白菜的钱差不多,就还能忍受。”男子说。
男子说:“那我得把他撵出去。大了,就该顶门立户。”
“你们来的时候,一定有个估算。觉得多少钱合理呢?”贺顿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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