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人当中,至少有一个说了假话(第4/5 页)
柏万福对贺顿的行踪一般不过问,但这一段贺顿情绪不佳,特地关心一下:“到哪里去啊?”
讨论进行了很久,砖头砸了一地,玉却久久不曾现身。贺顿说:“大家的意见究竟是怎样呢?大芳马上就要来再次咨询,我跟她说什么?”
“看病。”贺顿说完,出了房门,丢下一句话:“晚饭不回来吃了。”
柏万福举手投降,说:“我也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,不是让畅所欲言吗?我抛砖引玉。”
贺顿去找钱开逸。钱开逸正好休息,看到贺顿说:“没想到你能来。”
几位女心理师嚷嚷起来,七嘴八舌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啊?大芳难道不是痛不欲生?大芳难道愿意局面蔓延下去吗?难道非得闹出人命才要帮助她吗?
贺顿说:“这叫什么话?难道我不是常常来吗?”
柏万福说:“大芳究竟想解决什么问题?要说惨,她是挺惨的,但肯定不是天下最惨的女人,起码她还洋房住着,保姆雇着,吃香的喝辣的。要说老松的背叛,是很可恶,但他对大芳大面上也说得过去。古话说,奸出人命赌出贼,老松并没有想杀了大芳……”
钱开逸说:“因为你已经把我的钱还完了。所以,我想,你可以不来了。”
汤小希说:“有什么直说好了。”
贺顿说:“倘若真是这样,不知道是你卑鄙还是我卑鄙。钱没还的时候,我就来。钱还完了,我就不来。如果真是那样,我应该不还钱。”
柏万福说:“俗话说,兼听则明,偏听则暗。咱们也不是妇联,不是给妇女出气的衙门。”
钱开逸说:“如果真是那样,我就不会借给你钱了。”
大家说:“说吧。”
贺顿说:“咱们彼此有金钱关系的时候,都不说钱,现在好不容易没有钱的关系了,为什么还要说钱?”
柏万福说:“我不是心理师,不知道能不能讲点?”
说完,沮丧地把自己像个棉花玩偶一样,软绵绵地丢到了钱开逸宽大的床上。
詹勇说:“确实是没了。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注意到这样一个趋势。至于在这个案例中究竟怎样体现,我还没有想好。”
钱开逸说:“你今天能在我这里待多久?”
沙茵说:“你这个人,怎么刚说了个开头,就吞回去了?应该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贺顿说:“怎么我刚来就打听我离去的时间,是不是还有什么女朋友要到你这里来啊?”
詹勇说:“没了。”
钱开逸说:“你自己抛弃了我,成家立业去了,对我的事干吗斤斤计较?”
贺顿说:“说得好。继续说下去。”
贺顿说:“这是对你的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的尊重。”
詹勇说:“当然有关系了。你们都是女心理师,来访者大芳也是女的,她说的又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,你们就很容易站在大芳的角度上来看问题。”
钱开逸说:“没有什么人来,我只是很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多待上一些时候。”
原来大家没有注意到性别比例,詹勇这样一说,众人环顾四周,承认他说的是事实。汤小希说:“这和男女比例有什么关系吗?”
贺顿说:“你放心,今天我想呆多久就能呆多久。”
詹勇说:“不过就咱们两个男的,也还是少数派啊。”
钱开逸说:“你们诊所门可罗雀了吧?”
柏万福嘟哝着说:“我也参加了一个培训班,在学习呢。”
贺顿说:“此话怎讲?”
詹勇说: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说的是有照的咨询师。”
钱开逸说:“如果不是门可罗雀,你这个心理师怎么会大天白日地到我家来做客啊?”
众位女人还没来得及发言,柏万福说:“我就不算男的了吗?”
贺顿说:“钱主播见多识广,但这一次不但是乌鸦嘴,而且大错特错。我们那里日渐兴隆,人们对心理诊所的要求越来越迫切,过一阵子,只怕还要开分店呢!”
詹勇说:“在场的只有我一个男的,感觉有点势单力孤,对这个案例,有几点意见不知当说不当说?”
钱开逸说:“好消息啊,那你为什么愁眉不展?”
一番话说得大家心中热乎乎的,感觉到责任与神圣的使命,气氛融洽起来。
贺顿说:“我正是为了这个来找你。你能否帮我解开心结?”
贺顿心平气和地说:“我也愿意咱们都有博士学位,可惜望洋兴叹。没有那么多博士的情况下,是不是也要有助人之心?也许将来有一天,人们会嘲笑今天的幼稚和初级阶段,可不会嘲笑咱们的努力。同侪是导师的代用品,咱们只有学习讨论,在实践中提高。精神应该发扬,对不对?”
钱开逸连连摆手说:“折煞我也!你是正牌的心理师,我不过一杂家,你的心结我哪里有本事解开?”
这话隐含的攻击性,让沙茵不安,赶紧出来打圆场,说:“咱们今天主要是讨论来访者的事情,不要转移了大方向。中国国情和外国不同,就像原本一穷二白的农村,缺医少药。来了赤脚医生,这就是好事。如果你说这也不正规,那也有毛病,等着咱们的大学培养出心理学博士来当心理医生,实在是遥不可及而且杯水车薪。”
贺顿苦恼地说:“我在诊所遇到了大问题,怎么办呢?”
研究生毕业的詹勇不乐意听了,说:“在国外,当心理师必须要博士毕业,还要有漫长的临床实践才能持证上岗,哪像咱们这里,高中以上经过短暂学习,就摇身一变成了心理师,难怪疗效不好。”
钱开逸说:“心理师是先天下之烦而烦,先天下之伤而伤。咱们排个顺序,先休息放松一下,再来商讨如何解决诊所的问题。好不好?”
汤小希不好意思说:“老师总夸我悟性好,还说心理师这个职业,和学历什么的没有特别密切的关系,主要是看一个人是否具有了解别人的能力,还有人格力量。”
贺顿说:“不好。”
这一席话,说得贺顿对汤小希不敢小觑。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啊。贺顿说:“小希,看来你是个好学生啊。”
钱开逸说:“哪里不好?”
汤小希也不计前嫌:“我完全同意沙茵的意见,我们要给当事人以强大的支撑。也就是说,当她的娘家人,帮她说话!为她出口恶气!给她撑腰!让她鼓起勇气,和老松这样的坏分子作斗争!从当事人大芳的反应来看,支持策略也完全对头。她对于一般的倾听已经表示厌倦,要求退钱就是明证。所以今后要改变策略,变被动为主动。”
贺顿知道钱开逸说的休息放松就是做爱,目前一点兴趣也没有,但找钱开逸就是为了有所突破,闹得不欢而散,自己又到哪里打发这漫长的时光呢?她敷衍地说:“总是在你的房间里,大白天拉上窗帘,好像耗子打洞,太没情趣了。”
还没容贺顿解释,沙茵就忍不住了,说:“我看说得还轻!一个女人,三番五次地被自己的法定丈夫欺骗抛弃戏弄,一次又一次的原谅,换来的是什么?是自己被掏成了一个空壳!这样的家庭悲剧再不能重演了,如果再继续下去,就不仅仅是第三者婚外恋之类的事件,要出人命的。”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。